思绪混乱不停的时候,就写下来吧。我们什么能力都能失去,唯独写作不能。即便失去了嗅觉,听觉,视觉,只要手指还能运动的一天,大脑还能运转的一天,就是新的写作可能诞生的一天。而我们混沌的内心,就又多了一次机会获得平静的新生。写下来,挑出那些缠成一团的心结,纠出那些琢磨不透的问题,拿起笔或是键盘,眺看远方或者某处,写下来吧。
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使我感兴趣,我在观察学习的同时也希望获取亲身的经验。但现实的经历总像寓言故事的结尾,壮丽逆转却饱含象征。也许是生疏了结识新人的过程,或者是我本身,但大概是两者皆有,我在社交过程中安然自在的成分越来越少,我在独处时间里自得其乐的几率越来越多。我一面盼望着与人世的联系,一面对人的部分失望,而这些都转向对更广阔的世的向往。我不明白,但也有责任意识并写下我的困惑,不仅是为整理这些也许并不长久的思绪,也是便于将来已解困惑的我有浏览往事淡然一笑的机会。
我不明白为什么使我轻松的同时使我厌烦,使我不安的同时使我向往。我明白人们为什么这样,就像地球为什么要自转一样,但我不明白自己。我不倦于洞察他人后提出理性的建议,我却不能将任何建议适用于自己。
和口无遮拦的人相处,不需过度思虑的同时也不需包装自己,甚至很多时候,听那么多狂放的话像草原的野马般奔腾在唾沫与唾沫之间的飞行路径中,本身就是一种神奇的体验。和守护内心的人相处,社会给沉寂安排上的耻辱使空间进入缩小的倒计时,每一秒脖子上的绳索都勒紧一些。但无论是在哪一批人面前,我好像都在远远的望着,望着披着真我的衣裳的假我,兴致盎然,抓耳挠腮,样子似人非人。真我在对话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闭眼犯困,但真我处事不多,不懂得如何礼貌的退场,后又如何洒脱的不耿耿于怀。
狭义的世界,在此刻的我眼中,是别人和我;至少我有如此看世界的愿望。别人的评头论足,因为不是源于我,而只是间接关于我,其意义远小于我的理解看法;至少我有如此看评论的愿望。此时我更希望的,是更专注的构思,雕刻,打磨,我的塑造品,而更客观的观摩他人的塑造品,获取启发而不记于心。但这里的难点在于,我有不少对高质人际关系的需求,难免使我卷入令人咂舌的社交环境中,而迷失刚刚找到的自我。我需要做的,也是唯一此刻能够做的,是在对非我的事物保持谨慎且开放态度的同时,对大体社交环境抱有质疑但不选择失望。因为一切的自我隔绝大概来自绝对的失望,而没有对外的望也便没有对内的失,我们才有机会获得最大限度的生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