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YE的趣闻闲谈

2025-07-15 最近趣事频出

昨天停了一天没写,工作进行的比较顺利,和博士生辅导员展示了我的新一批数据,吃了两个味道的甜甜圈(两个味道,两种味觉的极端,实在想不出咖啡店是如何同时做出极好吃和极难吃的点心的),吃完了才知道,那两个小小的手无寸铁的圆圈,竟给我摄入了两个圆圈前加一个六那么多的卡路里(共580卡路里),让我感受到了这世上那些小而有力的抗议有多么勇猛。好一会都没法梳理顺心情,600卡,这叫什么道理?这还是次要的,因为将近结束了一天的时候,意想不到的遭遇使我大尬临头,实在让人不好意思下笔。

事情是这样的,回家路上感觉有些乏累,不知道是不是食用甜品综合症,但大概率是我近两天没休息好,天气太热,醒来比睡着容易。下公车的时候,感觉左腿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像是冬天洗完澡出来的打颤的牙齿,又像二手车市场前面漏了气的风舞人偶阵阵沮丧。心里有种摸不清的不详,头顶的乌鸦也坠着某些征兆。应该不会的吧?我的心脏在喉咙里跳,眼睛抓着地牢牢不妨,含住一口气笔直向前。马上到家楼下的地方(大概只有100米),有一条宽不到5米的马路,我看到右侧驶来的车减速下来,但车头已经拐出半个停车标志线,我停下,车也停下,时间被压扁,拖拽的长长。我想让车先走 (理论上也应该车先走),但我看到司机的左手在挥着,似乎他手上的钟表行走的更快,我就在这时做了所谓感性多于理性的决定(又或许是理性多余感性),抱着不耽误他人的心态,大步直穿马路,这种情况,最怕的或许是双方犹豫不决,一方主动,马路难题大概就解决了。

一步,两步,第三步的时候,已经横跨半个马路,对岸的安逸那么近在咫尺,但心中的不详预感已经临期,我头脑里已经没有其他颜色剩余,只有黑黑的大大箭头,指着前方,向前走。就在第四步还在空中的时候,我看到了闪电,不在天上,在我的身体里,白闪闪的直奔出来。我喊Oh Shit的时刻,身体已经回转,全身肌肉爆发开来,只为了能够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我离开斑马线的那一瞬,我的噩梦也正式开幕。

疼,两条腿的全部痛觉神经被同时揭开,我手忙脚乱近癫近狂,不知道先去关闭哪一条腿好。痛,闭眼咬住一切能咬住的嘴上的肉,祈祷似地忍住不嘶吼出来,忍住吼叫比忍住疼痛要难。似乎好了一些,我冷静下来。低头看到长裤下面翻转出来的腿筋和变形蠕动的肌肉,那样子就是一个凶恶狞厉的野兽,它咆哮的声音像车轮将我碾住,遮住了我的耳鼻眼喉嘴,我在那一刻放弃了抵抗,任疼痛的蠕虫侵食我的下肢,毫秒都在疼痛的曲线放大下爬行。读到这里,人们一定视我为夸张文学的代表者,这并不无道理,若是看到我当时那副扭曲面孔,心中又要多几分确信。不就是抽筋而已(在后来十几个好心人的问候下我逐一道谢解释,只是抽筋并无大碍,他们松开皱起的眉眼时,我仿佛都能听到,不就是抽筋而已),这点疼都忍受不了,能做什么大事?我知道这些散乱的情绪和记忆像散沙一样被铺涂在这里样貌不好,我也不觉有意思,一想到我那令人战栗的脸比凶狠的腿还要狰狞,我就十分不好意思。我一遍遍把不好意思(sorry)换成谢谢你(thanks)和停留的路人说的时候,这场荒诞的自我闹剧似乎就减少了几分社会性。

我多次尝试爬站起来,坐在人流湍湍的马路边上和坐在着火的茅草上一样不能长久,但我的腿不听使唤,一条腿也不愿意帮我,一用力就反噬的更厉害。在后面的一段时间里,我没有了廉价的羞耻,也没有了对双腿无用的愤恨,而是大脑极度空白,我所处的世界时间和空间不复存在,我又一次只看到一种颜色,是很正统的黄色的存在,除了黄的色彩绝无其他想法。那时候的疼痛也从腿上串了位,在大脑某一处停下,尖利的瘦爪陪随着黄颜色,我好像成了一颗疼痛的黄脑袋。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和陌生人的交谈,有好心学生给我食物,提出可以背我回宿舍的意见,我感谢,婉拒,然后静静的等待。回到房间,准备冲凉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我像中风痊愈后一样缓慢移动,但我这样讲又是对中风患者的不敬,因为我只是腿抽筋。

今天请了假没去上班,腿上还留有昨天的隐形疤痕阵阵作痛,随时准备再次跳出来把我吓的惊恐逃窜(但实际上哪也逃不去)。趁有空余时间机在家复习,但效率也不高。现在只希望能睡个好觉,睡好了也许就不会再来了,这狡猾的专挑坏时机的腿抽筋!